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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血腥的唇吐露生銹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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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血腥的唇吐露生銹的情話

基思是代理教皇頗為信任的心腹, 四年來的潛伏經歷讓他對代理教皇的喜惡了如指掌,當然, 能夠得到這樣的特殊待遇是有原因的。

四年前,基思初入教廷時也是個楞頭青,他輕信了傅以榕的建議,在代理教皇面前裝哭賣慘,說自己上有病入膏肓的爺爺下有嗷嗷待哺的弟妹,身負四十萬巨債在家待業,即使如此, 他依然愛戴神明。

活脫脫一個無腦信徒。

都說人設立得好, 待遇差不了, 但基思的人設確實有些過分了。

代理教皇苦口婆心的勸他回歸家庭,教廷不差他一個人頭, 明裏暗裏提醒他多關心家人。

第一個人設用力過猛, 慘遭勸退,過了一段時間, 基思換了個新人設重出江湖。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聲稱自己打工賺錢還了債, 將爺爺送進了療養院,不用操心外界,想要為教廷盡一份薄力。

代理教皇不解的問:“你的弟妹呢?”

基思笑吟吟的說:“送去孤兒院了。”

代理教皇大怒, 指著基思的鼻子正要罵, 基思又連忙改口:“日托班, 他們在日托班。”

代理教皇想了想, 還是沒讓基思留下, 兩個孩子太年幼,不能沒人教導。

基思遺憾離開, 第三次,他失魂落魄,渾身是血汙和塵土的跪在了神殿門口,將外出掃雪的侍者都嚇了一跳。

“發生什麽事了?”代理教皇再一次召見了他,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面色憐憫。

“代理教皇大人…”基思跪伏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面,哽咽的聲音從喉嚨裏擠了出來:“我的弟妹、他們、他們…”

代理教皇試圖將他扶起來,未果,基思壓抑著哭腔,雙肩劇烈的抖動著,豆花大的眼淚啪嗒啪嗒砸在代理教皇的鞋面上。

“星盜,是星盜殺了他們!”

“該死的星盜!”

“可憐的孩子。”代理教皇拍拍他的頭,基思的情感似乎找到了宣洩之處,他抱著代理教皇的腿嚎啕大哭,哭了足足一個白天。

“仁慈的大人,我已經無處可去,求您允許我跟隨您侍奉神吧。”基思雙眼紅腫,喉嚨沙啞,代理教皇看著於心不忍。

他嘆了口氣,同意了。

從此,神殿多了一位名叫基思的信徒。

僅僅如此當然不夠,為了成為代理教皇的心腹,基思學會了察言觀色,很快,他發現,代理教皇其實是個慫包。

基思立刻找到了自己的賽道——給予代理教皇安全感。

代理教皇想罵的人他來罵,代理教皇想趕的人他來趕,憑借著不怕得罪人的精神,短短半年,基思就成功獲得了代理教皇的青睞。

給傅以榕做年度總結報告的時候基思格外強調了傅以榕的建議屁用沒有,自己摸索才是真。

四個年頭過去,基思早就不是當初雄赳赳氣昂昂全身有勁的臥底了,他已經適應了在神殿的枯燥日常,每天修身養性,過著安靜穩定的養老生活。

但是!

傅以榕居然在這個時候找上了他,還一開口就問了陸浮的事!

走在前往代理教皇寢殿的走廊上,基思的神色越發凝重,陸浮進入神殿才這麽些天,他沒有向傅以榕提過陸浮,傅以榕是從哪裏知道的?

神殿還有其他臥底?

是了,這幾年基思沒能接觸到太多核心秘密,軍部恐怕等不及了,多塞幾個臥底進來也正常。

不知道是誰,居然把陸浮的消息告訴了傅以榕,基思搖搖頭,初生牛犢不怕虎,陸浮是能拿來當功勞的角色嗎?

基思腳步一頓,扭頭看向身後長而深的走廊,兩側的落地窗蒙著一層天鵝絨的窗簾,吸盡了日光,Alpha一眼看過去是昏暗的地毯和暗紅的窗簾,令人不寒而栗。

剛剛,是誰在看他?

基思的視線一下下掃過,沒有發現任何能夠藏人的位置,前來喚他的侍者靜靜的站在一側,好奇的順著基思的視線看過去。

“基思神官,您怎麽了?”

基思擡手示意他噤聲,緩步走了過去,鞋底和地毯相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巡邏般在這一截路段上反覆來回,頻頻掀起窗簾,依然沒有發現人影。

基思相信自己在軍部鍛煉出來的直覺,剛才一定有什麽東西在偷看他,沈吟片刻,Alpha排除了非生命體的選項。

鬼是不可能的,誰家鬼敢在神殿發威,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如果是人,誰會偷看他?

基思自認為自己這幾年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最大的可能就是傅以榕新派的臥底。

他站了太久,侍者忍不住提醒道:“基思神官,代理教皇大人在等您。”

基思只能暫時放棄尋找偷窺者,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

一只與窗簾顏色融為一體的小甲蟲飛了起來。

他本想趁著侍者不在時詢問傅以榕新臥底的情況,沒想到侍者居然跟了他一路。

基思不禁懷疑的看向侍者,難道是他?

不等基思開口,室內傳來了代理教皇的笑聲:“基思,快進來。”

基思條件反射的露出笑臉,屁顛屁顛跑了進去,“代理教皇大人,”視線觸及屋內另一個人,他的聲音一頓,“陸浮神官,您也在啊?”

代理教皇和陸浮相對而坐,少年笑吟吟的托腮看著他:“基思神官,坐。”

“我有事想要請教您。”

基思心下微沈,在代理教皇柔和的視線中坐了下來,他刻意的選擇了遠離陸浮而靠近代理教皇的位置,既能表明立場,又能便於脫身。

代理教皇果然感覺到了他表忠心的行為,欣慰的笑了笑。

基思提起茶壺,給陸浮倒了杯茶推過去,態度和善中多了些客氣:“陸浮神官,您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不是什麽大事,您不用緊張。”陸浮笑了笑,擡手將茶杯推了回去,拒絕的舉動讓和睦的氛圍瞬間凝成了冰渣。

代理教皇察覺了不對勁,樂呵呵的笑容緩緩收了回去。

基思掌心隱隱冒汗,他看了眼茶水中倒映出的自己,又看了眼笑容滿面的陸浮,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幹。

距離大會還有三天、傅以榕的突發消息、疑似偷窺他的不明人士……一個要素基思可以一笑而過,這麽多要素結合在一起,他就笑不下去了。

四年,潛伏四年,總不能現在中道崩卒吧?

捏住杯口,基思緊張的問:“您不愛喝茶嗎?”

陸浮搖搖頭,抵在臉頰的手指按進了腮幫子,“沒有,我看人下菜。”

【018:有點太誠實了。】

基思沒想到是這個回答,他求助的看向代理教皇,代理教皇想了想,從基思手裏接過杯子,遞到了陸浮面前。

好消息,陸浮接了,壞消息,陸浮遞給了基思:“您看著比我更需要補水,今天很熱嗎?衣領怎麽濕了?”

基思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領口,入手是細密的冷汗,他勉強笑了笑:“是有點,最近天氣變化無常,陸浮神官,您也要記得好好保暖。”

代理教皇對自己的心腹還是很不錯的,插入了他們倆的對話,“好了,066,你有什麽事就直接問吧,我一會兒還要基思去籌備大會需要的物品。”

基思立刻感激涕零的看向代理教皇,代理教皇也回了他一個眼神。

我出手,包沒事的。

陸浮也沒有駁了代理教皇的面子,他裹著緞面的白袍,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雙臂懶洋洋的交疊在桌面上,腦袋埋在其中,只露出一雙陰冷的眸子。

基思與他對視了一瞬,忽然覺得頭皮發麻,Alpha直覺在警告他趕緊離開這裏。

恐懼在男人的臉上浮現,又被鎮定壓了下去,代理教皇在這裏,基思不能表現出任何心虛與不安。

被基思的反應取悅到了,陸浮眉眼彎了彎,腦袋一偏,露出半張臉,富有血色的唇吐出蛇信子:“您,進入神殿多久了?”

多久了?

基思的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加迅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脫口而出:“四年了。”

話音剛落,他發現陸浮笑得更明艷了,袍子在重力的影響下下滑,白皙的頸便暴露無疑,隱隱的藍色一閃而過,基思還沒看清,就被垂落的黑發擋住了。

基思蜷了蜷手指,心跳加快,那是神賜嗎?

陸浮這麽快就得到神賜了,難道教廷真的要卷土重來?

“四年…嗯,”陸浮閉了閉眼,似乎有些困倦,幾秒後,他又睜開眼,眸中因打哈欠而浮起濕潤的水汽,聲音黏黏糊糊的說:“基思神官,您進來之前,信仰檢測大會的唱票員是誰呢?”

基思一楞,他看向代理教皇,卻見代理教皇已經低下了頭數地磚。

說好的包沒事呢?你倒是出手啊!

陸浮挑眉,唇角掀起一條暧昧的弧度:“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不難,”基思吸了口氣說:“上一位唱票員因為徇私舞弊,被處死了。”

說是投給你認為可疑的人,實際上投給和你有過節的人,而唱票員的水就更深了,不止一次發生造假事件。

代理教皇讓基思擔任新的唱票員,一來是方便自己改票,二來也是避免發生他不知道的舞弊。

你愛怎麽舞怎麽舞,但你不能瞞著代理教皇。

少年戲謔的問:“您每次唱票就公平公正,絲毫不弄虛作假嗎?”

這個問題一出來,心虛的不是基思,是代理教皇。

“基思當然公平公正,”代理教皇替他開口:“我最信任的神官就是他了。”

陸浮皺了皺鼻子,從喉嚨裏發出長長的一聲“嗯”,似乎有些懷疑,他說:“這次,您要更加公正才行。”

一定要發現那個在我之前就潛伏已久的臥底啊!

相信你,基思神官!

他這話像是在暗示什麽,基思撇了眼代理教皇,沒得到對方的回應,只能點頭應下。

熬過了一劫,還有一劫。

基思受命前去籌備大會所需要當物品,陸浮也好奇的跟了過去,沒有代理教皇在場,基思的神經更加緊繃。

不對勁,陸浮之前可沒這麽在意他,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究竟想做什麽?

臥底的身份一直是懸掛在基思頭頂的達摩克裏斯之劍,四年的安逸消磨了他的警惕心,Alpha只能不斷的回憶他究竟在什麽時候露出了破綻。

“基思神官,這是用來做什麽的?”陸浮舉著一柄金劍問。

這把劍顯然被長期護養,刃口鋒利,擦拭幹凈的刃面映出陸浮半瞇的眸子。

基思陡然被打斷了思緒,抿了抿唇走近,從陸浮手裏接過劍:“大會開始前,要用這把劍割開代理教皇的掌心,在聖水中滴入血液,灑在祭臺上,以此求得神明見證。”

陸浮眼前一亮,神絕對不希望他這麽早死去,畢竟他一死,尚未被汙染的靈魂也不屬於神明,有神見證,這把能活!

能活個Der。

站在臺下,陸浮雙眼空洞的看著代理教皇拿出了一個冷凍血包,往聖水裏擠了一點。

凍得和冰沙一樣的血塊融不開,代理教皇甚至握著杯子晃了幾下,最後是041看不下去,主動幫忙攪開了。

血與聖水相融,銀杯被放上最高的金臺,代理教皇同主教站在下首,並肩而立,低著頭念誦禱詞。

陸浮扯了扯唇,第一次發現自己耳邊挺清靜的。

怎麽連神都要吃預制菜啊!

你們這樣整我是神我也懶得來啊!

周圍猛地竄起一簇簇火柱,約有五米高,熱意從四面八方襲來,陸浮有些不舒服的用袖子掩住臉。

周邊的神官們紛紛閉上眼,雙手交握置於頭頂,火光跳動著映在他們的袍子上,將白袍染成了金紅色一般。

教廷對太陽的崇拜與陸浮相合。

炙熱、溫暖這樣的詞匯總是會讓陸浮感到難以壓抑的興奮,他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焰,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烈火焚身而死,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這樣想著,放下袖子,陸浮向著上首走去。

穿過佇立的神官們,少年踩著金色的臺階越走越高,瞳孔中的紫色愈發濃重,隱隱透出墨色。

他並沒有刻意收斂動作,不少神官都下意識想要睜眼,又在最後關頭壓住了。

儀式的任何一步都不能出現紕漏。

隨著陸浮的逼近,代理教皇和主教感到背後發涼,但禱告過程中不能分心,他們只能暫時忍著睜眼的欲望,猜測是誰在此等場合不敬。

沒有信息素,沒有腳步聲,陸浮像是一具沒有生命力的屍體般無聲的站在倒數第二個臺階。

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扭斷代理教皇和主教的脖子。

【018:你想幹什麽?別忘了你在臥底啊!】

陸浮一如既往的選擇性無視018的叫喊,少年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傾身,黑發垂落,像是絞脖的蛇尾,在主教的肩側輕輕晃動。

“呼——”陸浮對著他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惡意的逗弄換來了041僵硬的身軀和緊閉的眼皮下無措滾動的眼珠。

換了個目標,陸浮看向代理教皇,中年男人的左手依然緊握著權杖,右手握拳置於心口,他的表情中混雜著糾結,但對神的虔誠不允許他睜眼。

想看就看吧,反正你都給神吃預制菜了。

陸浮走到代理教皇和主教中央,跨上了最後一個臺階,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信徒們。

所有人都閉著眼一動不動,交錯的火柱在他們的身邊發出劈裏啪啦的炸響,像是一具具被剝去了焦殼的焦屍。

垂下的腦袋像是扭斷了頸,交握高舉的雙手正適合被繩索束縛吊起。

【018:你玩夠了就回原位吧,這裏是神殿,不是塞布星,一不小心就是火刑!】

好吵,比神也好不到哪去。

陸浮伸了個懶腰,緩緩揚起唇,右手大力一揮。

“當啷!”

盛著聖水的銀杯狠狠砸落,沿著臺階越滾越遠,潑出的血水淋了一臺階,滴滴答答的下墜。

代理教皇和主教同時驚慌的睜眼,儀式被破壞,神會降下天罰,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規則。

“陸浮,你在做什麽!”代理教皇胸膛劇烈的起伏,氣憤的兩眼發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火光繚繞,他的臉上也有股不正常的酡紅。

041焦急的咬住下唇,這是大不敬,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抹消陸浮的罪責的。

【018:你瘋了嗎?你怎麽能這麽做,瘋狂的信徒真的會燒死你的!】

儀式結束後就是投票環節,陸浮此舉將自己直接推到了懸崖邊緣。

基思神色凝重,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別說給傅以榕寫年度報告了,他都怕陸浮把神殿給拆了。

他到底在想什麽?

他不知道這會造成多麽嚴重的後果嗎?

面對眾人或驚愕或憎惡的視線,陸浮冷笑一聲:“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代理教皇大人,您在做什麽?”

“用冷凍的血包敷衍神,這就是您口口聲聲的虔誠嗎?祈禱時還握著權杖,您愛的究竟是神,還是代理教皇的名頭和那根不值錢的權杖!”

早年,代理教皇也是用現取的血的,但是時代在進步,一次性抽的血能用好幾次,有更方便的方式為什麽還要拘泥於過去?

近幾年也沒人對此提出質疑,偏偏陸浮敢。

被當眾下了面子,代理教皇怒火燒心,一時沒了分寸。

他手指顫抖著指著陸浮喝道:“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陸浮,你的神官職位是我給的,要不是我…”

話音未落,陸浮直接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把代理教皇都打懵了。

陸浮滿眼失望的看著他,桃花眼中氤氳水汽,很快被火焰的熱意蒸發。

少年指責的聲音似斷頭臺上落下的鍘刀,每一句話都足以將代理教皇淩遲:“您在胡說八道什麽?神官職位是神賜予的,是侍奉神明的虔誠信徒,不是您用來謀權爭名的工具,代理教皇大人,您怎麽能說出這種話,您難道想取代神嗎?”

帽子一頂一頂扣上去,041眼珠一轉,也趁這個機會給了代理教皇一記重擊:“陸浮神官說的沒錯,代理教皇大人,您的言辭有謀奪神明權利之嫌。”

下首的神官們眼神都變了,他們之中有人是主教派,有人是教皇派,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只將支持者當做神的代言人,而不是神。



經過之前的幾次大會,能留下來的人幾乎都是極端虔誠的信徒。

妄圖瀆神者,處極刑。

被這麽多充斥著懷疑的視線紮了一身,代理教皇突然冷靜了下來,他不是蠢人,當即認下了自己失言的過錯。

陸浮這才點點頭:“您知錯,便不算無藥可救。”

代理教皇一口牙都要咬碎了,陸浮對他說話的口吻完全是上位者,卻還不忘用“您”,這是更大的諷刺。

他不明白,他也沒得罪過陸浮,為什麽陸浮突然和他作對?

因為陸浮確實虔誠嗎?如果是別人,代理教皇信,但陸浮,代理教皇不信。

會從阿塔魯星逃出去的神眷者能有多愛神?

陸浮提起衣擺,沿著臺階下行,遍布的血水弄臟了他的鞋底,少年彎下腰撿起銀杯,這一瞬間,落下的衣角也沾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陸浮用袖口將銀杯擦拭幹凈,重新走回最高的位置,緩緩抽出金劍。



代理教皇抿了抿唇,伸出手心,冷光閃過,刀尖割破了薄薄的皮肉,血珠沿著細長的小指滾落,陸浮斂眉看著自己掌心的傷口,露出一個略帶譏誚的笑。

代理教皇沒想到陸浮這麽做,悻悻的收回手。

按規定,應當用教皇的血主持儀式才對。

傷口難以愈合,不斷的淌著血,銀杯中沒有一滴聖水,滿滿當當都是陸浮的血。

腥紅的液體濃重的發黑,緩緩地在杯中蕩漾,鐵銹的氣味中混雜著神喜愛的熱意,這是陸浮親手獻上的祭品,從血管中滲透而出的信仰。

陸浮瞇著眼,刀刃般挑起的唇似一道淋漓的傷口,他止不住的笑,惡意從中破土而出。

難怪代理教皇要用預制血,這個金劍有問題,割開的傷口沒有任何結痂的跡象。

“夠了,陸浮神官,”主教擡手想要勸阻:“快去包紮傷口吧。”

041一句話將重點轉移到了陸浮的傷勢,而不是他越俎代庖,以神官之職行教皇之權。

陸浮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緩緩放下銀杯,他轉身走下臺階,兩名候著的侍者迎了過來。

喝下治療藥劑,血液的流速慢了很多,兩人為他用紗布裹好掌心的傷口後無聲的退下。

陸浮重新站回列隊當眾,洶湧的火焰似乎想要脫離大部隊,朝他撲過去。

少年昳麗的面孔因失血過多而變得慘白如紙,唇色卻是格格不入的紅,糜艷到看一眼都覺得雙眸被灼燒的刺痛。

藏在唇內的是存滿了毒液的蛇牙和足以將人引入地獄的話語。

儀式重新開始,這一次,陸浮聽到了神降臨的聲音。

【信徒,你總是能讓我感到驚喜。】

【我給你個獎勵吧,你一定會喜歡的。】

神的視線似乎落在了陸浮的傷口處,掌心傳來陣陣麻癢,痂在體表一寸寸蔓延,像是另一個人的唇,輕輕覆蓋滲血的傷口,用吻緩解痛楚。

周邊的神官們再一次閉上了眼,陸浮仰起臉,對著半空中盈盈一笑,眼稍湧起淡淡的郁氣。

什麽樣的獎勵值得他用血去換?

神的聲音忽的壓低,距離也驟然逼近,不再停留在虛無飄逸的空中,像是附在陸浮耳邊,一字一頓的吐露生銹的情話。?

【這一次死的人,由你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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